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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年去朋友家拜年。他家中小孩在客廳玩,一隻蚊子飛到小孩身上,朋友見到,順手就幫小孩把蚊子打死了。太太在旁見狀,覺得很不好意思,責怪他先生:

「怎麼可以在學佛人面前打蚊子?」

「為何學佛人不能打蚊子?甚至連看別人打蚊子都不行?」先生反問。

「因為佛教徒不殺生啊!」太太替我回答。

「可是,你不殺蚊子,蚊子要殺你。萬一得登革熱怎麼辦?」

「那也是你的業啊!不要怪到蚊子身上。」

「☆※◎△.......」

就這樣,夫婦吵了起來。



其實,一般的佛教徒,似乎不必那麼在乎要不要殺蚊子。

佛教不殺生。因為佛法認為萬物生而平等,我們均應發心去愛護,不該以人為本位,只愛保護貓熊,卻大啖魚肉。

但是,面對要來傷害我的生物,我仍然應該堅持愛護之心嗎?

這個問題,就需要看修為而定了。對於大修行人,真的能夠保持住慈悲心境,其結果,心力影響及萬物,萬物反而不傷他。阿迦曼尊者傳中,就有他在泰國山中修行時,住在老虎洞穴,請老虎搬家之例。我們一般凡夫,見到老虎,恐懼防禦都來不及了,那還可能有慈悲心?

一般人對傷害自己不大的小蟲,生起容納心,不去傷害,倒有可能做到。我曾參觀過一個有機農場,農場主人告訴我,他種高麗菜,每棵都長蟲,令他困擾不已。後來他想:我要生存,蟲子也要生存啊!為什麼我一定不准牠吃呢?於是他在農場裡,大聲向蟲子宣告:「從今以後,最右邊這畦,就是種給你們吃的,你們只吃這一片,其他的,請留給我們吃。」如此連續宣布了一個星期,果然,只剩那一畦有蟲。他帶我看那一顆被蟲子吃得「體無完膚」的菜,而隔壁畦卻一點都不受影響。

當時,我看了非常感動。

但,畢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,連這位農友的功力都沒有,相信自己面臨當下局面,很難用蟲子的觀點立場來看待牠們的生存權。

沒關係,做不到而殺,比起「你本來就該死」,在動機上已經是好很多了!小時候,見到長輩們養雞,最後要宰殺時,都會念一句話:「做雞做鴨無了時,你就去做人家的好兒女!」(台語)這就是一種做不到的補救心。

從「本來就該殺」,到「不得不殺」,已是一層進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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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教徒常會在乎宗教上的小規則,卻忽略總體觀點,以致於屢見夫婦間為了要不要殺蚊子、蟑螂而吵得不可開交。我認為:是否先應把重點擺在對人的慈悲關顧上,善待家人,照顧人群,推而廣之,再來貓狗動物,最後才是蚊子。畢竟我們現尚未有出離心之前,當下要平等普護萬物,尚有困難,只能先差等去做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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