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九五拈九月,我陪常師父去中國大陸江浙、福建一帶寺廟參訪。同行者有師父的侍者,還有一位台商居士,一共四人,行程的安排,及一切行政事務,均由我負責。

因為接近中秋節了,所以經過蘇州西園寺時,寺方送了我們四盒月餅,到了上海又有人送我們月餅,眼看著東西越來越多,我就跟師父請示:是不是可以把蘇州的月餅,在一個寺院轉送出去?常師父說好。所以到了浙江的多寶講寺時,我就把四盒西園寺的月餅供養出去了。

到了福州西禪寺時,常師父問我説:「怎麼看你行李變少了?」我說:「蘇州的月餅已經在浙江時送掉了!」

師父說:「那你問過其他兩位了嗎?」我說:「師父,我記得是在上海問過您了!」

師父以很詫異的眼神,開口説:「我是有答應你要送走,但代表的只是我這一票啊!今天,我們四個人在一起,寺院送給我們了,在還沒有分配以前,就是我們共同擁有之物,怎麼可以我說了就算?即便是已經分配了,你也只能把我那一份送走,怎麼可以四份都送?」

「送走就算了,現在也只能向他們補說明。不過,以後你一定要了解,公共事物,就要秉於公,不能秉於私人去處理。縱使是你把我當老師,也要秉於眾。不能凌駕其他人之上。這種僧團羯磨的精神,也是你們在家人可以學習的。」常師父補充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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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,我認為「師父你說了算」,但師父自己確不認為他自己說了就算。怪不得我們在開會時,師父經常會說:「你們覺得呢?」或者:「我這樣説,你們認為不對就提出。」師父並不是客氣話,而是真的在尊重「公議」,但我們向來不尊重師父這種「民主」精神,反而是把師父說的話,當作究竟決定。結果,製造出一個絕對的決定者,並且以此而喜,認為我們都在依師而行,其實師父是不贊成「獨裁」的,因為這樣違背了僧制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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