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子 觀心學堂

中秋夜，我與父親從台中上台北。因為怕買不到票，所以事先預訂了某客運，時間是晚上十點四十六分。

但是買完票後，我就把時間記錯，以為是十點十六分。所以當天我們九點多就到了車站。

一看車票，知道搞錯時間，所以我問櫃台，有無較早班次可改時間？

櫃台說，只有十點二十八分有車，而且是一、二號座位。一般來說，長途客運最前面座位比較小，而且車晃得嚴重。

我想：提早近二十分鐘，到家時間較早，可以讓父親早睡，也好。

於是改了時間。

結果，改搭的班車遲到了二十分鐘，原本的正班準時，所以兩班一起到。我把好的位子換成不好的位子，有點懊悔。

因為有劃位，所以我不擔憂沒位子，所以先讓別人上。等我上車，一看，哇！天哪！這是一班加班車，客運公司租來的車子，車上沒有貼座號，所以大家亂坐，司機說：大家有位子就坐吧！無法重新分配座位了。

我只好跟父親坐到了第二排。

台灣的遊覽車為了視野清晰，中間走道與坐位是有高低差的。走道較低，坐位地板拉高，這樣坐在車內，窗外景色可以看得更清楚。但我坐的第二排靠近門口，這部車竟把我坐位下的一半地面降成跟走道一樣高。椅子沒有降低，地板卻變低，所以我一隻腳得懸空，或者得整個人往左邊坐。

這令我很不悅。我沒想到第二排比第一排更差。

心想：「下車換回本來那一台的座位。」

又想：「這已經不可能了！必然已被別人補位補走了。」

「為什麼客運公司要調來遊覽車呢？」

「因為中秋節，客人多，高速公路又堵車！所以車子不夠，只好調來遊覽車。」「那也應該要安頓好，怎麼可以亂坐呢？」

「因為經驗不足，而且客人多，職員忙不過來，才會這樣。」

自問自答，替客運公司編造了很多理由，不再那麼生氣了。

我又想：舒適與不舒適，只不過是兩三個小時而已。事過境遷，留下來的不會是美好或者不美好的記憶，而是曾經造作過的善業或惡業。何必為了沒有好位子而生氣呢？想想，中秋節大家趕著回台北，明天要工作，讓他們坐好位子，我明早還可以睡晚一點沒關係，我又何必計較呢？

想想，心平靜了！就在車子搖搖晃晃中睡著。感覺一下子就到台北。下車時，想不起來，我睡著以後，右腳到底是懸空還是伸到左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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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往往為了一點點的不舒適而大發脾氣，實在沒有必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