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網路上,有質疑常師父沒傳承的聲音。這會令很多學習者生出不安,所以提出一些看法。


漢系佛法談的「傳承」,像家譜系統一樣:師父「傳法」給弟子,繼承為臨濟宗第幾代等等(今僅有法嗣名而無其法實),藏系則不以「人」來界定有無傳承,而是你那個「法」是從誰那裡學來,此法淵源又是代代傳遞,向前尋找到由世尊所宣説,如此而證知此法清淨無誤,可信可學。


既要依傳承來檢證「可信可學」,則不能徒具形式,僅從師長那裡,得到經論口授,就算已有傳承,可向人傳講說法。需再論他有無追隨前人,正確掌握此法內涵,能夠把佛陀所要表達的法義,才能無謬傳講。更進一步,如果他自己還經過實際修證,把經論所述,修成證量,此修行成果又得其證德師長印可,則是能作人天師表矣!


在三十年前的台灣,藏傳佛教是「喇嘛教」,法王是「政治和尚」,藏系僧侶是「番僧」,所以要找到「道次第」傳承,談何容易?當時漢系亦無法也要傳承的概念,倒是很強調要有真修實證才能弘法。


在此背景下,是不可能要求用藏系觀點,來討論常師父道次第傳承的。這乃是藏傳佛法在台灣初創時期的必然情形,而常師父作為道次第「先驅者」,有其因緣之限,並非過失。


常師父在一九八○年代,只要有人有興趣,他就對別人介紹「菩提道次第廣論」,雖然屢屢失敗,他還是努力不懈。此時他並未正式學藏傳道次第,而是依書來講。—中國祖師所留下之法,出離心、菩提心、空正見均有,但未能如格魯架構體系完整,實修要訣齊備。所以,此時常師父講此書,算是漢僧談廣論。(依著他所學漢傳佛法底藴,來解釋廣論。)


一九八五~八七,連續三年,他去印度達蘭沙拉辯經學院學習,洛桑嘉措院長曾對他講述三主要道,功德本頌等,並依著科判,把道次第主要關要作了講述。


一九八六年院長在美國講法,他也去聆聽,聽了十二因緣後,他大嘆:「此法甚深甚美!」此時算是陸續的從師長處,把他本來依書而讀的理解,作了統整。接著,受了法王的戒後,他已不穿漢僧僧服,改穿藏系僧服了。


一九八七年,他在不得已的狀況下,改回漢服,並配合講淨土法門。接著分別得到埔里圓通寺,鹿谷淨律寺的邀請,去講道次第,這兩所寺院,在當時的台灣,是以持戒律聞名於教界。這對常師父而言,是一個很大經驗:要把藏傳佛法引進台灣,必須要配合漢系背景,這樣的善巧,是今天福智能夠有幾萬人學法之因緣。在此之前,常師父見到法王,尊者見他穿藏服,問他:「你在台灣也這樣穿嗎?」常師父回答説:「不是,是漢服。」法王應許的說:「很好!將來只要在僧服上別一個標記就可以了!」(後來,福智僧團所著僧服,稍稍不同於漢服,一樣是壤色衣,但漢僧多喜穿灰布,而福智則用淺咖啡色,與藏系僧服色略近,以示法脈淵源也!)


這一次見法王,讓常師父內心得到很大加持。法王説:「你要弘的時候,就回去講道次第;你要學的時候,就來這裡學。」等於認可了常師父弘傳道次第的努力。接著,回來台灣,就在結夏安居時,先後去了圓通寺,淨律寺。然後又應邀到台中南普陀寺,開辦佛學院,廣論就這樣子在漢系寺院中弘傳開來了!


所以,常師父提到這段廣論成功的因緣,總會把法王的話拿出來説。—並非他要炫耀自己有傳承、有法王授權,而是要表達,廣論弘得開,非他之力,而是法脈傳承加持。(對比前面到處被排斥驅趕之局,不可同日而語,所以會有此感嘆!)


後來很多常師父的弟子,把這段經歷,用來詮釋為師父特受法王所重,實非師長説此語之本意。


到這第一套一百六十卷廣論出版時,常師父的廣論傳承,依藏系標準來說,應該是他有道次第傳承,但無廣論這部論著的口授傳承。對於綱領的把握是有傳承,對於文句解釋尚無。這套法寶,引用很多中國祖師語錄、公案,加上常師父自己行持體會,並針對當時學佛人時弊作砭針,切合學佛人需要,所以迅速在大陸、台灣、美國、香港等華人地區廣泛流傳。這個廣論開示,成就了兩條路線:一者漢系許多寺院,把廣論當作必學教材,輔成他們本來所修宗派;二者,啓發許多人探索藏傳格魯派佛法興趣,進而走向藏傳一系之學習。


如果時空回到當年,派具備完整傳承之頭等格西弘傳經論,仍難像常師父般,有此成就。這樣一部漢藏佛法結合講述的方式,確是一大善巧!(未完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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