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長輩朋友,曾經告訴我,他去佛陀悟道的印度菩提迦耶朝禮時,在那裡思考著,佛陀證悟時,就只有這棵菩提樹,其餘什麼都沒有。而現在的佛教,其儀式、規矩卻是這麼多。人所創造出來的宗教儀式、聖物,到底是幫助人解脫呢?還是造成解脫的新阻礙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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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幫忙籌辦一個「觀音禁食齋」的法會。「禁食齋」,顧名思義就是不吃飯,有點像世界展望會辦的「飢餓三十」運動,透過三十小時不吃飯,來體驗非洲難民之苦,進而生起幫助他們的心。而此法會更嚴格,長達四十二小時不吃、不喝、不講話,還要念誦、大禮拜。透過身體苦痛、飢餓、無法言語,體會地獄、餓鬼、畜生之苦,進而在精進用功中生起大悲心、菩提心。真是高難度活動,為了法會,還去投保意外險呢!


法會過程圓滿,每個參加的人都很歡喜。不知道他們有無生起慈悲心,肯定的是很努力用功,意志力令人敬佩。


不過,義工部分,卻是不太快樂。


長達四十二小時的禁食,如何讓參加者復食時能夠更營養,大家吵得不可開交。都是一片好意,但什麼適「好」,每個人見解不同。對於食物,每個女性都是家中「主」婦,誰都不願接受他人支配。而我這個門外漢,只能閃到一邊,讓她們「自行了斷」。


最後,有結論了,她們要煮粥,再放堅果,以便配主法和尚(珠脫仁波切)修持很久的加持物──葡萄乾。


我說:「不好吧?復食就吃堅果。為何不要泡十榖粉就好,你們不是更輕鬆嗎?」


去過尼泊爾參加過閉關的陳小姐說:「我們在尼泊爾就是吃粥,這樣才符合本來的規矩,而且仁波切的加持物,非常殊勝。一定要加進去,所以配堅果才合口味。」


我心想:十榖粉也可以加葡萄乾呀!更何況要當作加持物,還管它好不好吃?但終究沒開口,因為這是一陣混戰後的結論,我不要再度破壞和平了。於是,只提醒要煮爛一點。


接著大家談到要怎麼發粥的問題。我說:「當時跟寺院借場地時,他們強調,不能在佛堂吃東西。我同意了,所以才借的,我們絕不能破壞承諾。」


按照漢傳佛教習慣,吃東西一定是在齋堂,連寢室都不可以。佛堂是佛所在的地方,怎可以吃東西。加上,山中螞蟻多,寺院怕螞蟻入侵,所以特別不許吃東西。


但,顯然陳小姐這位「藏傳佛教」專家,不太高興。她說:「我們在尼泊爾,就是由寺僧提著水桶發粥,大家在佛堂一塊吃的。」


我說:「那是因為藏傳佛教,向來就在課誦之中吃餅、喝奶茶的。他們的運作習慣而已。所以我們就課誦完再到齋堂吃粥吧!」


她又說了:「不行。復食時,有一段儀式。復食是在整堂課誦的一半進行的,復食完還要繼續唱頌,怎可以喝完再吃。」


談到閉關儀軌,我沒參加過,就是外行人了。所以只好說:「那就喝到一半,到齋堂吃,吃完再回去喝囉!」


「不行.....」


我已經不想再討論下去了,只有作裁示:「這麼多不可變動的儀式,但我們又不能破壞承諾,只好問問仁波切,該怎麼辦?」


最後,結果是:當天的復食,就在齋堂吃,仁波切歡喜配合這裡的規矩。


但「專家們」似乎還是沒有看開。最後一堂「上師薈供」,照儀式習慣,是要每個人發供品,供品中吃一點,然後留一點交出來,收去布施鬼神(例如一片餅乾,吃半片,其餘交出)。我堅持,不能現場吃。


她們說:「這個儀式,只在表達誠心看重其他眾生。現在我們也沒獨享啊!連我們也沒吃呢!」


最後,仁波切也是覺得無所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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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教儀式是人設計出來的,所設計的內容,都有它所要達成的宗教目的(例如增長人的慈悲心、虔誠心.....)。所以,形式是為內心成長而設計的。但是流傳過程,大家卻把儀式背後的意趣給忘記了,形成不可變改的教條,於是害怕做錯的「宗教恐懼症」,就變成宗教信徒普遍普遍現象。


檢視有沒有走對道路,可以從自己覺得天地越來越寬,還是越來越窄來判斷。如果信仰之後,更多束縛感,那可能是對教義沒有正確把握,在形式上修練了。


附:珠脫仁波切將於元月二十六、二十七日在台中生命道場(台中市模範街三十八號),講述「菩提心教授」,歡迎參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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